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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寒凝:边关冷月是最美的风景

※发布时间:2018/5/9 21:35:34   ※发布作者:habao   ※出自何处: 

  作为一名央视女记者,多年来,王寒凝用一种近乎“执念”的,把镜头对准祖国的边防线。她自称“老边防”,骄傲地“睡遍”了全军海拔最高点--最高边防连河尾滩、最高船艇部队班摩掌、最高季节性哨所查果拉、最高边防执勤点巴弄卓康、最高机务站红山河、最高兵站甜水海、最高烈士陵园康西瓦。

  她也是解放军新闻一等的获得者,常常用最不讨巧、最不省力的“笨”方式,去捕捉基层官兵日常生活中的一颦一笑,去倾听他们的欢乐与忧伤,去触碰他们的内心世界。

  湛蓝的天,没有一丝云。站在茫茫戈壁滩上,面对突然出现的3只野狗,王寒凝强装镇定。她隐约地记得有专家说过,“遇到野兽必须站着,千万不能跑”。

  这一次,专家的话似乎没有奏效。无论表现得多么镇定,野狗完全没有要走开的意思,依旧地一边叫唤,一边向她靠近。

  见形势不妙,王寒凝拔腿就跑。谁知,野狗一个加速度,腾空跃起,从后面狠狠地将她整个人扑倒在地。

  “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而且死得特别丑。”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惧过来,王寒凝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去,三只野狗正在疯狂地撕咬自己。尽管穿了冲锋衣、羽绒、抓绒、秋衣四层衣服,但她分明感到,野狗的牙已深深扎进自己的肉里

  “我特别遗憾那一幕没有被拍下来。远景是蓝天,近景是三只狗头,而且因为焦没对准,狗头有些虚--这画面该多有意思啊!只可惜,听到我的叫声后,同行的人跑过来只是忙着赶野狗,没顾得上拍。”

  9月的一个下午,回忆起自己一年前在阿里地区的遇险,身为央视《军事》栏目记者、编导的王寒凝,讲得声情并茂、惊心动魄。然而,到了故事处,她的“画风”突转,原本的“惊悚片”变成了“喜剧”。

  这或许就是王寒凝“不按套出牌”的独特个性--爱美爱拍照,却不爱化妆与逛街,永远是一身“户外”装扮;文艺小清新范十足,但对生活和居住条件从不挑剔,有时心大得让身边的男同事也惊讶:漂亮、柔弱的外表下,原来是个“女汉子”。

  作为一名央视女记者,王寒凝多年来地把镜头对准祖国的边防线,常常自称是“老边防”。她“睡遍”了全军海拔最高点,即使被高原强烈的紫外线晒得近乎“毁容”,也觉得无所谓,完全没有女性对于“颜值”问题特有的小心翼翼。也难怪,对于自己被野狗追咬这种容易留下心理阴影的事情,她如此泰然处之,完全当作自己众多“边防趣事”中的一件。

  “这就是寒凝Style,永远以一种积极乐观的心态去观察、记录。看《军事》她拍的片子,哪怕是发生在边防线上最苦情、最悲壮的故事,通过她的视角,往往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而不是。”熟悉王寒凝的一位同行这样说。

  《军事》,CCTV-7周一至周五晚上黄金时段的纪录片栏目,今年迎来了10周岁生日。央视网对于这档独具特色的栏目如此描述:讲述新时期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军人故事,探寻中人炽热的内心情怀,挖掘军事新闻背后鲜为人知的细节和人物命运,呈现中队和平时期波澜壮阔的非战争军事行动,诠释中人的忠诚和勇敢。

  2006年以来,《军事》先后获得了中国影视大、金鹰、大学生电视节最佳纪录片、四川国际电视节金熊猫、国家新闻出版、解放军新闻等诸多大,几乎已成为当前中国电视荧屏上军事类节目的标杆。

  2008年3月,还在中国传媒大学念研究生的王寒凝,在宿舍楼下意外看到《军事》招聘实习生的通知。父亲是,也是个“超级军事迷”,耳闻目染中,她从小就对军队与军人抱有强烈兴趣,于是爽快地投了简历,并且顺利通过面试。

  当年5月,四川汶川发生特大地震,王寒凝被节目组派到成都,参加抗震救灾报道。“没日没夜地在收集资料、编辑素材,之后通过卫星传回。睁眼闭眼,面前都是对编机,但一点都不觉得累,像打了鸡血。”

  如此高强度、高负荷的工作没有把她,反而让她更真切地感受到军人的豪迈与爽朗。“我就是喜欢部队,喜欢和军人在一起。”研究生毕业后,王寒凝选择留在《军事》栏目组,成为一名军事记者。

  8年来,王寒凝对于军队的感情不断升温,每当出差前往连队采访,她就感觉自己像“回家”了。她奔走座座军营,讲述着一个又一个发生在基层连队的感人故事,采制的《走进天边季节哨》《康西瓦并不遥远》《跟着潜艇出海去》等节目成为同行的佳作,《别了,我的喀纳斯》更是获得了第三届中国人民解放军新闻一等。

  她微博上的粉丝数虽不多,但“死忠粉”不少。有一位新闻专业的女大学生特意在微博上给她留言:“第一眼见到就喜欢,然后可能会喜欢很久,也已经是目标--她叫王寒凝。”

  今年六一,王寒凝发了这样一条微博:“三年、三次,一样的衣服,不一样的迷彩裤。219国道、阿里大北线里程碑。我想向你,我的阿里。对你,我永远有一颗童心。”

  “收获特别大!”王寒凝的兴奋溢于言表,而且说起那些少数民族语言音译过来的拗口地名,完全是脱口而出、如数家珍,“我好多年前就想去,被誉为距离首都最远的连队的什布奇边防连;我还和一名二级警士长--他是我在边防线上见到的军衔最高的战士--开着一辆油罐车在边防线上跑了三天三夜”

  北至东北边防,南到酷暑雨林中的云南边防,东抵远离陆地的南海岛礁,西达高海拔缺氧的边防几年下来,她几乎走遍了全国边防线最艰苦的地点。

  “她的采访很简单、很直接,就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下去,一点一滴地把自己融入到基层官兵的日常生活中去,与他们交朋友,真切地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相比于那些偷懒耍滑的猎奇式、游览式、蜻蜓点水式采访,她的这种采访方式特别记者的体力。”王寒凝的一位同事说。

  事实上,走在边防线上,除了体力,也需要顽强的意志。因为野狗牙齿有毒,去年在戈壁滩上被咬后,王寒凝的后背立马肿了起来。当卫生员用消毒药品使劲地擦拭伤口,她着巨大疼痛的同时,她不是想着立马取消采访计划回到,而是在脑海中迅速盘算着,如何尽量减少这次意外的狗咬事件对整个拍摄计划的影响。

  按照疫苗注射的周期,她必须在咬伤后的当天、3天、7天、14天、30天,分别注射狂犬疫苗。考虑到边防连队和哨所大多没有相应的医疗条件,她决定带着疫苗到连队去注射。随后,她脑洞大开,自制了一个“疫苗运输箱”--一个保温杯和两根冰棍,把疫苗放在中间。

  在阿里,度过了“狗咬危机”,王寒凝又开始面临始料未及的强烈高原反应的。不听劝告,她执意登上了位于5418米的河尾滩边防连。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发现自己起不来,而这一躺就是3天。

  到第4天,还没有好转,王寒凝心急如焚:“必须起来继续工作了,不能让摄像师陪着我一直在这么的地方待着,也不忍心就这样占着河尾滩的补给,给连队添麻烦。”

  咬着牙,王寒凝挣扎着爬起来,跟着战士们了巡逻。零下20多摄氏度的气温,她穿着两层羽绒内胆、一件冲锋衣外加一件军大衣,结果还是被冻得身体几乎了。

  冰面上行走异常困难,为了增加摩擦阻力,她把自己37号的脚放进一双40号防滑靴里,“穿了两双袜子,又多垫了一层鞋垫,还是觉得走起来不太方便。”就是这一身笨重的装备,让她在冰面上一次又一次摔倒,“摔在冰面上很疼,摔了不知道多少次,数也数不过来”。

  “一条延绵在天际的边防线,一个个耸入云霄的驻兵点。普兰边防连海拔4000米,班摩掌水上中队海拔4242米,达巴边防连海拔4300米,河尾滩边防连海拔5418米,陆航旅空中巡逻海拔6300米”今年1月,王寒凝花费2个多月时间拍摄的6集专题片《极地兵歌》在央视,微博上网友们热议不断,纷纷为边防军人点赞。

  坐过骆驼,骑过牦牛,睡过大通铺,爬过“坡”,经历过大雨倾盆、狂风冰雹这些年的走边防,王寒凝用最不讨巧、最不省力的方式,去捕捉着基层官兵日常生活中的一颦一笑,去倾听他们的欢乐与忧伤。

  或许,“笨方法”往往是最有力量的。在许多同行看来,王寒凝采制的节目,之所以能够能撞击到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她到过最高边防连、最高船艇部队、最高机务站、最高兵站,还在于她真正触摸到了战士的内心。

  边防线上,有不一样的美景,更有不一样的潜伏。除了野狗追咬,在王寒凝的记忆中,那一年拍《走进天边季节哨》,跟着可可托海边防连的官兵,前往乌力杜尔贡哨所的那段,是她走过的最惊险的边防。

  乌力杜尔贡哨所,位于额尔齐斯河源头,1962年建立,以边防连第一任哨所长乌力和第一任杜尔贡的名字而命名,担负着中蒙某界标地段的边境管控任务,属于夏季执勤哨所。由于进出哨所,必须通过长达30多公里地处悬崖峭壁上的山,所以至今不通车、不通电、不通电话,被官兵们戏称为“通”。每年进驻,官兵们都需要骑着马,驮着各种物资,10多个小时。

  那一天,王寒凝特意凌晨5点起床去备马。临出发,连队指着一匹马对她说:“它比较老实,你来骑吧!”

  “啊?!”王寒凝一下子蒙了。虽说自己曾经骑过马,但一连要骑上10多个小时,走这么长、这么险的,她心里没底。更关键的是,作为电视记者,这一上她还需要拍摄、采访。原本她想着,连队可能会安排一个战士骑着马带着自己,谁知却让她独自骑马。

  行难!行难!沿着额尔齐斯河逆流而上,一米宽的碎石,一侧是高山,另一侧是约30米深的悬崖,除了要注意脚下防止马蹩脚,还要头上突如其来的碎石。相比于战士们只顾走,王寒凝还需要一心多用--一手紧紧抓着马缰,一手拿着DV拍摄,时不时还要向官兵们提问,以及进行背景解说。

  更不巧,出发没多久,山中突然下起雨来,开始打滑,马更不好控制。此时的王寒凝虽然被雨浇了个“透心凉”,但手心却在冒汗。

  一步一惊险,但惊险不断的结果是让人习以为常,渐渐地开始忽视惊险的存在。山中天气瞬息万变,当身上的衣服被雨淋透,随即被大太阳晒干,接着又被淋透的时候,王寒凝感觉自己已经“与马融为一体”。

  经过一片比较开阔的地段,战士们一边策马奔跑起来,一边唱起了一首名叫《情满阿山》的歌曲。此情此景,两行热泪不自觉地就从王寒凝的眼眶中溢出。“我其实是个不爱哭的人,但当时感觉特别豪迈,也觉得边防战士特别伟大。他们奉献着青春,享受着吃苦,这种特别让人。”王寒凝说。

  到达乌力杜尔贡哨所,已是晚上11点多。一上,虽然经历了马脚打滑、山石滚落,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平安到达。王寒凝也深深地明白,在她看来的“步步惊心”,对于边防官兵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我觉得,这些刻骨铭心的经历,不是一种,而是一种享受。因为在我的眼中,边关冷月是最美的风景,我早已把心留在了那里。”王寒凝感叹道。

  2012年,在巍巍喀喇昆仑山脚下,王寒凝认识了一位叶城烈士陵园的守墓人、参加过对印自卫反击战的老兵艾买尔依提。

  1960年,艾买尔报名参军,和后来英勇的“战斗英雄”司马义买买提是战友。军旅8年,艾买尔历经血与火的,退伍后他当过村党支部,担任过中学校长。1970年,叶城县公开招募烈士陵园的人选,艾买尔毫不犹豫地报了名。2005年,70岁的艾买尔退休,他的大儿子艾尼瓦尔接替父亲的工作,成为新一代守墓人。

  几天采访下来,艾买尔告诉王寒凝:“虽然语言不是很通,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我的女儿一样。”从此,王寒凝就喊艾买尔为“爸爸”,称呼艾尼瓦尔为“哥哥”。这些年每次采访过叶城,都要特意去拜访与问候。

  在《别了,我的喀纳斯》的结尾,王寒凝有感而发地写下了一段既送给主人翁、重庆籍退伍战士曾浩,也送给所有边防军人的话:这些年轻人戍守在祖国的边疆,用人生中最美的年华,在零下50℃的极寒中站哨,在凛冽刺骨的北风中巡逻,共同着远离亲人的孤独,也一起享受着卫国戍边的豪情。

  爱边关,因为爱那里的人。在王寒凝看来,在极端、恶劣的自然中,边防军人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他们朴实、纯粹,、笃定,心灵中没有,灵魂里没有灰尘,待人接物时刻透露着发自内心的真诚。

  “每次与他们在一起,我都能感到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净化。想想他们的与奉献,生活中再怎样的烦心事都不值得一提。”王寒凝说。

  于是,与战士们相处,王寒凝从不认为双方的关系是“采访者和被采访者”,而是“战友”和“家人”。工作完成后,她会特意跑到藏族老兵索朗旦增家中,去看望老兵的媳妇,以及他们刚出生五天的二女儿,唠唠家常,说说心里话。每次离开连队,她都会与战士们相约“明年再见”,而且每次都会想方设法“赴约”。所以,有些连队她去了不止一两次。

  与此同时,官兵们也都没有把她当外人。“大学生士兵”曾浩退伍已经好几年,但没事都会和王寒凝发信息聊聊天,逢年过节问候一下。陆航飞行员郭伟很不“见外”地给她发信息询问:“姐,有我的镜头没?”查果拉边防哨所的“哨草”黄广勇则会三番五次拜托她,一定要把自己思念女朋友的样子放到节目里,“的时候好让女朋友看到”

  在微博中,王寒凝曾经写过这样一段话:到过的边防越多,越多地被人问起哪里最艰苦,但我却越来越不愿意去做这个比较,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苦,无论是严冬时节的东北边防、酷暑雨林中的云南边防、远离的南海岛礁、还是、新疆。每个地方也有每个地方的美,郁郁葱葱的、寸草不生的、冰天雪地的,秀丽的、壮阔的、苍凉的而这份美丽的守护者恰是这份美丽的点睛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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