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苏交恶后,苏联通过驻华大使潘友新将苏联与盛世才签署的绝密文件递交国民,希望能分化蒋介石与盛世才,但并未如愿。图为1942年蒋介石夫妇与苏联大使潘友新(中)共庆《联合国家宣言》的签署。
为顺利收回新疆行,蒋介石一方面通过外交途径与苏联磋商,一方面加强防务。图为盛世才的骑兵部队。
新疆盛世才变脸反苏(上)
蒋介石亲赴西北布置
鉴于时机已较成熟,8月15日,蒋介石偕宋美龄等亲自飞抵,16日,电告朱绍良、盛世才已到。17日,“又亲笔函盛世才,接彼于十九日抵兰”。18日,接盛世才报告称,昨日有苏联坦克、装甲车、汽车等8辆未经通知向迪化开行,已通知驻新疆特派员向苏方交涉请其撤回。不久盛世才又来一函,告以他“本拟来兰请谒,以目前新疆情形复杂,暂难成行。”也就是说,不来了。盛世才托辞不来,自然是他心怀鬼胎,害怕蒋介石对他不利。
19日,朱绍良只好独自到见蒋介石。其中,蒋当日日记约有透露,“逸民(注:朱绍良)由迪化来兰,商议由余赴新或嘱盛(世才)来甘,皆觉不妥,以迪化机场已有之机驻在故也。最后决定由妻代余赴新传达意旨,以壮盛胆,亦所以慰之也。”
盛世才既不敢来,蒋介石也不能放心去,双方均有戒心,只得由宋美龄代劳了。只是心照不宣,都把责任往苏联人身上推。
8月20日,蒋介石在议定收回新疆主权等措施:一、先派第四十二军由兰进驻安西、玉门,俾得控制哈密俄军之第八团;二、委派新疆外交特派员,收回外交权归于中央,使俄在新之外交,纳入正轨;三、新疆;四、令俄军离开新疆境;五、收回迪化飞机制造厂。“此对俄对共之第一步骤也。其他党务特派员、教育厅长与秘书长人选,确定后先令其入新,与盛晤洽后再加委任发表,以资审慎,总勿使盛疑虑也。”
8月29日,朱绍良随宋美龄由嘉峪关迳飞迪化,将蒋介石在决定的解决新疆问题方案数点转告盛世才,并带去蒋介石的亲笔函:“千里咫尺,未克面晤为念,今日内子飞新代中慰劳,聊表惓惓之意而已!余托内子面详,不尽一一,诸维心照。”
9月1日,宋美龄携盛世才表示要“切实奉行”“钧座一切”的复函返回甘肃武威与蒋介石会合。宋美龄此行标志着盛世才向中央输诚的行动最终得以实现。这是宋美龄协助蒋介石干的另一件大事。
中央进入新疆
1942年9月8日,国民派吴泽湘为驻新疆特派员,主持新疆外交事务,并将新疆省原管辖的苏联边境五收归中央管辖。
这期间,苏联还在观察国民的反应,希望国民不要支持盛世才走得太远,对中苏间的问题,作了若干让步,“经波斯湾苏联铁转运物资来华,与苏交涉数月无结果,近始得苏方答允,又得苏顾问语卜处长云,新疆收入中央后,中苏飞机联络站,当由哈密移至阿拉木图。中苏邦交形势大为好转。”
中方对此有所回应,9月25日,蒋介石告诉侍从室,“苏联外交专机可准其飞渝。”这也是僵持了几个月未决之事,“此乃中苏国交好转之步骤。”(《唐纵日记》)
1942年10月3日,盛世才致电蒋介石,说2日苏联驻迪化馆电告,苏联询问人员在新疆情况,是否被或?如果由苏联正式行文请新疆省将人员经苏联送返延安,是否可行?盛世才回答说人员是中国人民,违反,应受制裁,望苏联不必过问。蒋介石得知此消息后认为,“新疆百余人,被盛,应即使之释归延安,切勿,更不宜久拘新疆境内”,乃于5日令朱绍良转达盛世才办理。但12日,盛世才再电蒋介石,称人员事未能照蒋电办理,原因将派其弟盛世骥来渝面报。(《总统蒋公大事长编初稿》卷五(上))
10月16日,蒋介石将回国述职的苏联驻华大使潘友新,望其转告苏联:今后两国间一切交涉,务须趋上正轨,独山子之油矿,盼即签订合同;迪化之飞机制造厂久已开工出品,而合同尚未签订,有碍我国主权。请苏联对此二事能迅速解决。蒋自记曰,此前曾有数函致斯大林,彼置之不复,“惟我仍应大度涵容,不与深较,况此时俄遭受德之侵略,形势不利,更应以礼遇之也。”(《中华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三编:战时外交)
1942年11月28日,蒋介石任命盛世才兼任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将新疆省划入朱绍良统辖之战区范围。1943年1月8日,朱绍良与盛世才商妥,准予恢复中国新疆省党部,盛世才加入中国,任主任委员,以黄如今为长。1月16日,新疆省党部成立,盛世才宣誓就任省党部主任委员。在新疆的党务活动开始逐步恢复。
苏联退出新疆
实际上,为达到使苏联退出新疆之目的,国民与新疆地方各有分工,由国民负责关于经济合作问题的谈判,如独山子油矿和飞机制造厂问题。至于要求苏联从新疆撤走苏联顾问、技术专家、地质勘探人员和驻军等事,则由盛世才出面进行。
早在1942年10月5日,盛世才即向苏联新任驻迪化总普式庚递交了一份致苏联的备忘录,要求除苏联员,可给予在新疆居留之外,其他在新疆的一切苏俄人包括军事顾问人员,军事教官,财政厅之苏俄顾问、技术专家、工程师、医生,红军驻哈密的第八团整个部队,阿尔泰与伊犁区的锡矿人员与探测人员等,都应在三个月内,一律撤离新疆省。
苏方在经反复交涉无效的情况下,1943年4月,苏方通知盛世才,将撤退所有苏方人员、设备及驻军。自1943年5月起,苏联地质专家、考查员及眷属陆续出境返苏。至1943年6月16日,所有苏联军事及技术顾问也均已离开迪化,部分尚留省内各处,等待接运,但已停止办公,后来各地区苏联顾问等也陆续撤离。苏联驻哈密红八团及一个空军支队也从1943年4月开始分批撤离,至10月29日最后一批200余人撤出,中方官兵进驻营地。
当苏联空军支队撤离时,中方抓住这一时机,要求苏联撤消设在伊犁、乌苏、迪化、奇台和哈密的和机场,并取消苏联飞机以前享有的进入新疆领空的,此后苏联飞机入境,即依照外国航空器飞航国境统一办理。
中苏双方于1942年10月15日开始会商独山子油矿合办案,谈判进行近五个月,双方在资本、管理、法律与土地使用上意见分歧,无法达成协议。至1943年5月17日,苏方忽然通知中国:苏联已决定将独山子油矿设备拆卸运回苏联,举行近七个月的中苏合办独山子油矿谈判,遂戛然中止。苏联将矿区设备基本拆运回国,剩下一些破旧设备以170万美元的价格转让给国民资源委员会。
迪化飞机制造厂是1939年中苏双方商定合资兴建的,直至1942年苏联在迪化建成工厂并生产出飞机,而两国间尚未签订建厂合同。盛、苏交恶后,蒋介石曾于10月16日对潘友新提出订立正式合同问题,稍后也提出“收回”或“与苏联合办”两种意见以备采择。但在盛世才一意进逼之下,苏联决定干脆取消该厂。7月26日,航空委员会主任周至柔察看该厂,各项机器已拆除搬回约80%,仅剩一些附属设备与厂房,1944年5月中苏双方达成协议,中方以420万美金买回该厂厂房及所剩附属设备。
重庆对盛世才的态度
在苏方开始撤离后,1943年5月25日,盛世才将有展情况电告国民,重庆方面乃得知“苏联表示对新疆放弃之意。”这一天,在蒋介石召集的参事室会报及特别小组会报上,王世杰力陈“对苏联应强烈表示亲善,以促其对华政策之继续演变。”(《王世杰日记》)
6月16日,苏联驻华大使潘友新致函蒋介石及国民,称由于盛世才的与作梗,苏联停止在新疆的合作项目,撤退专家,缩减商业活动,盛世才的种种“非法的及的行为”是促成此一结果的原因,并将“盛苏密约”呈交国民。(蒋介石:《苏俄在中国》)但同样未得到苏方所期待的回应,倒是见到不久之后重庆对盛世才的英雄般的欢迎:1943年9月6日,五届十一中全会开幕,盛世才首次离开新疆于4日到重庆出席,“委座吩咐军统局、局特加注意,妥为警卫。”7日上午,即安排盛世才“在全会报告新疆十年以来之变化,”盛世才在报告中声称苏联“对中国内地是采亲善形态,对我边地则采侵略手段。”11日,蒋介石召集各院院长及吴稚晖等二十余人讨论对问题,盛世才也在被邀之列。这简直是在抽潘友新、抽斯大林的耳光。
当盛、苏交恶之初,国民曾设想既收回新疆,又维持与苏友好。王世杰、孙科、贺耀祖、邵力子、翁文灏等也在不同场合强调应对苏亲善;而苏方前后两次不惜将并不十分光彩的盛、苏绝密文件递交国民,固然是一反间之计,欲假手重庆整治盛世才,但同时其实也包含这样一种涵义:即苏联将盛世才与国民区别对待,将盛世才、蒋介石视为可以分化的两种,将盛的反目与对国民的关系分开处理。
然而,不幸的是,这两种设想都仅是一种一厢情愿的幻想,事态的发展清楚的表明,蒋介石、盛世才在此问题上已达成共识,相互利用,紧密配合,使苏联在新疆多年的苦心经营基本化为乌有。在新疆事件后的对苏态度上,既然蒋介石、盛世才之间实际上未加切割,苏联自然也不会对蒋、盛有所区别,于是,在局势缓和过来之后,在国民有求于苏联之后,也就是斯大林对蒋介石还以颜色的时候了,正如我们在其后所一再看到的那样。
新疆反苏的负面影响
国民抓住机遇收复新疆的行,有其值得肯定之处。如果任由新疆问题恶性发展,像外蒙古那样,经过若干步骤,发生新疆脱离中国、加盟苏联的情况,将使中国难以估量的损失。因此,无论如何,这确是一个大收获,关乎国家民族的根本利益。
但另一方面,在具体谋划这一问题的过程中,国民又有不尽妥当之处,带来了较多的负面影响,主要有三点:
其一,对苏外交未处理好,收回主权没错,但并非不可合作,但盛世才是乘人之危,突然袭击,不认人,施,搞,制造假案,,不容任何协商,三个月撤离,做得太绝。苏联是过去的靠山和盟友,下手这样狠,在上有问题,如果能采取较为和缓的方式,既国家主权,又维持正常的中苏关系,未始不是一种更好的选择,也并非完全不可能。那样的话,对苏对华均有利,对新疆经济也有利,不一定非要采取这样决绝的方式;
其二,使新疆建设损失,变乱四起,新疆从此进入时代,人民生活困难;
其三,对盛世才过于偏袒,没有一个应有的交待。盛世才如此、,蒋介石一味,新疆向重庆方面,在疆人员受,蒋介石均不给一个说法,无公平、、法纪可言,盛世才这样的人,未受一点,实在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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