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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反恐战争后,美国战略的重心开始重回大国竞争,并视中国为全面挑战美国的主要,加强南海及其周边地区的兵力部署随即成为美军全球战略的首要任务。2017年的《战略报告》、2018年的《国防战略概要》和2019年的《印太战略报告》等战略文件高度关注中事现代化,渲染中国提升在印太的军事影响力,并中国在南海的“灰色地带”(gray zone)谋求对美军事优势。与战略和国防战略等的调整相适应,美军各军种纷纷提出“分布式杀伤”(Distributed Lethality) “战斗云”(Combat Cloud)和“多域战”(Multi-domain Operations)等作战概念,而南海也渐成为美军验证这些作战概念和进行战场准备的焦点区域。
为此,美军主要从三方面着手,即增强南海外围、推动在南海沿岸的灵活部署以及强化前沿兵力活动等形式,以求最大可能地提升在南海的威慑和行动能力,服务于自身地缘目标。三类行动上互为承接,逻辑上彼此策应,构成了美军南海军事活动的大图景。详加分析,有利于我们更好理解和判断美军涉南海行动现状和动向。
以南海为中心,美国的军事可以分为南海沿岸和外围两类。美国的《军事结构报告》(BSR),美国拥有、租借和使用的占地面积在10英亩以上或者重置价值(Plant Replace Values)在1000万美元以上的军事站点才是军事。低于这个标准的军事站点则被称为“其他站点”。[1]
按此标准,美国的军事主要存在于以第二岛链为主的外围地区,在南海沿岸仅有一个“新加坡地区协作点”(Singapore Area Coordinator )。[2]美国的外围军事几乎全位于关岛和日本。经常在南海进行军事活动的美军舰艇和飞机也基本上都来自日本和关岛的美军。
截止到2018年底,在日本驻有现役军事人员56213人,人数比上一年增加25%,在关岛驻有6242人,增加48%。[3]同时,美军减少了在西班牙、科威特和巴林等国的军事人员。
关岛是美国的海外领土,也是美军在太平洋存在的重要战略据点。美国在冷战期间在关岛建立了规模巨大、功能齐全的海军、空军和海军陆战队群。2010年后,美国为了适应对抗中事力量崛起的需要,又投巨资升级了关岛的设施,使之满足驻泊核动航空母舰、抵御弹道导弹等新的需要。不过,从群的使用状况看,美国尚未将关岛作为军事力量的首要投放地。
安德森空军是美国在西太平洋唯一能部署战略轰炸机的。从2004年起,B-52H、B-1B和B-2三种轰炸机就执行亚太(印太)“轰炸机持续存在任务”(Continuous Bomber Presence Mission)到此轮替驻防。[4]这确保了美国的前沿空中战略威慑和打击能力。第七舰队的主要舰艇只有核潜艇和潜艇支援舰以阿普拉港为母港,其他大型舰只都只是停靠和补给。虽然海军特种作战司令部(CTF-71)、太平洋远征司令部(CTF-75)和一定数量的第七舰队所属的特种部队驻在阿普拉港区和卡温顿兵营,但是陆军和海军陆战队为主的地面部队在关岛少有存在。
由于关岛距南海较远,美国在南海活动的舰艇和飞机通常部署在驻日军事。日本是美国在印太地区的铁杆盟友,美国的军事遍布日本。根据2018财年《军事结构报告》,美国在日本有121处军事站点,数量上仅次于在的军事站点。其中,87处为军事,34处为其他站点。[5]美国单独或与自卫队合用这些军事。
西太平洋和北印度洋大部分海域为第7舰队的防区。自然,第7舰队是美国在南海和东海活动的主要海军力量,横须贺港和佐世保港则是舰队大型水面舰只的母港。神奈川县的横须贺美国舰队是美国在西太平洋最大的海军,也拥有美国在这个地区唯一维修核动力航母的设施。不仅第7舰队的司令部、战斗司令部(CTF-70)、潜艇司令部(CTF-74)等重要指挥机关均设置于此,其主力第5航母打击群航空母舰、巡洋舰和舰都以横须贺为母港。第7舰队旗舰“蓝岭号”两栖指挥舰(USS Blue Ridge ,LCC -19) 、“罗纳德·里根号”(USS Ronald Reagan, CVN-76)核动力航空母舰、“安提坦”号导弹巡洋舰(USS Antietam ,CG-54))、“约翰·麦凯恩号” (USS John S. McCain,DDG-56)等经常在南海、条的著名战舰大都来自横须贺。
美国驻日海军司令部也设在横须贺,但是它与第七舰队互不隶属。前者的主要职能在于和管理岸上海军设施。“黄蜂号”两栖舰 (USS Wasp ,LHD-1)和“勇士号”扫雷舰(USS Warrior ,MCM-10))等第7舰队的两栖作战舰和扫雷舰则部署在长崎县的佐世保舰队,而指挥这些舰只的两栖作战司令部(CTF-76)却设在冲绳的白滩舰队。此外,其他舰队和机构的舰艇进入第7舰队的防区归该舰队的指挥,如第3舰队的“埃塞克斯号”两栖舰(USS Es ,LHD-2)和海运司令部的“鲍迪奇号”海洋调查船 (USNS Bowditch ,T-AGS-62)在南海活动。舰队的也负责保障这些临时在南海活动的美军舰艇。
美国部署在日本的空军、海军和海军陆战队均拥有航空部队。它们相互配合行动,部署也不受军种。空中力量的主力为第5航空队,司令兼任驻日美军司令。航空队的主力为部署在横田的第374空运联队、青森县三泽空军的第35战斗机联队和冲绳嘉手纳空军的第18联队。海军的主要空中力量为司令部在神奈川县厚木海军航空的第5舰载机联队和司令部在嘉手纳的第1巡逻和侦察联队,即巡逻和侦察特遣队(TF-72)。海军陆战队的主要空中力量为陆战第3远征军所属的陆战第1航空联队,司令部在福斯特兵营。
目前,美军在南海活动来自日本的飞机主要为侦察机和巡逻机。从嘉手纳和三泽起飞的P8、P3猎户座、EP-3和RC-135飞机不仅在东海与中国空军和海军的战机频繁,而且经常飞临南海,执行反潜、巡逻、侦察和训练等任务。不过,由于距离过远,战斗机、直升机和其他航程短的飞机除配属航空母舰或两栖舰外无法在南海进行常规活动。
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地面部队也越来越重视在南海的军事活动,对南海局势的影响力不容小觑。驻日陆军司令部和第1军前方司令部均设在座间陆军。陆军主要部署在日本本土,只有不到三千人,也没有装甲力量。驻日海军陆战队基本几乎都属于第3远征军,司令部在冲绳考特尼兵营。其指挥的地面部队几乎全部驻在冲绳,有上万之众。相较于无法遂行地面作战的陆军,海军陆战队不仅是美国在南海方向最重要的地面机力,其第3远征旅甚至直接配属第7舰队,是舰队的登陆特遣队(TF-79)。
此外,美军在韩国(见图二)、迭戈加西亚和(见图一)也有影响南海的,并还在寻求建立新的军事。韩国镇海和釜山军港是第7舰队重要的停靠和补给。迪戈加西亚是美国在印度洋上最重要的军事,海空军从总部到军兵种都在此设立司令部或者办公室。美国不仅在港轮驻海军陆战队,而且与联合设立平台。2018年11月,美国副总统彭斯宣布将同一起扩建位于巴布亚新几内亚马努斯岛、巴新国防军使用的洛布朗(Lombrum)海军。[6]
通过以上公开发布的事实和数据,我们不难发现,美军围绕着南海部署了大量海空力量,能有效应对南海中低烈度冲突。另一方面,在现代战争条件下,特别是所谓的区域拒止战术和武器的发展,美军前沿阵地特别是关岛和冲绳地域狭小,部队腾挪空间有限,容易在对方第一轮火力打击下。更重要的是,这些外围离南海较远,针对南海事态的反应时间过长、反应方式单一、行动效率不高。因此,美军在加强外围建设的同时,也谋求推动将军事力量进一步深入部署在南海沿岸国。
与在南海外围拥有众多、驻扎数万人不同,美国在南海沿岸的军事存在相对较弱。因此,美国一直在努力缩短距离,在南海沿岸获得可以前沿部署海空军的军事,而现实的情况同美方预期仍有差距。据2018年12月的美国《人事和人力报告》(DoD Personnel, Workforce Reports& Publications)显示,其在南海六国、新加坡、和等国家和地区共常驻658名军事人员,其中现役军人449人。[7]这甚至不如美国一般在一个小型军事的驻军人数。除了军事外交人员,这些人中的大多数承担军事任务,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美国在南海前沿的军事存在。
总体而言,美国在南海沿岸在新加坡常驻军事力量,在其他国家主要以防务合作和军事交流的形式保持军事人员的有条件存在。美国在新加坡的军事也是美国在南海沿岸军事存在的主要依托(见图三)。军事虽小,却对美军在南海的军事行动起着关键支持作用。值得注意的是,第7舰队八大特遣队之一的西太平后勤司令部(CTF-73)和海运司令部的远东地区司令部(Commander, MSC Far East)均却设在三巴旺军港,负责为在太平洋和东南亚行动的美军舰只提供后勤服务。由于三巴旺港的容量有限,包括航空母舰在内的大型舰只停靠在新加坡东北角的樟宜海军。这也是美国目前能在南海沿岸为航母提供补给的唯一。空军第497飞行小队也部署在巴耶利峇空军,为驻泊的航母舰载机提供飞行训练。
美国近年来在对菲方向取得一些进展。美国2016年获得了菲律宾获得了5处军事的使用权。[8]这倒可能改变美国在南海前沿军事部署不足的局面。1992年底,美军撤离菲律宾后一度失去了在这个前殖民地存在的依据。直到1998年和2014年先后签订《访问部队协议》(VFA)和《加强防务合作协议》(EDCA)。根据协议,美国海军可以以访问的形式靠泊苏比克港;两国举行联合训练、演习,美军也得以轮驻菲律宾。根据《加强防务合作协议》,菲向美军了巴拉望岛上的巴蒂斯塔空军、马尼拉以北位于邦板牙省的巴萨空军、吕宋岛中部帕拉延市的马格赛赛堡、棉兰老岛的伦维亚空军和中部城市宿务的麦克坦-贝尼托·埃本空军(见图三)。美国可以在这些储存和部署武器,并相关设施以满足使用,美国派往菲律宾的军队的停留时限也可能由14天逐渐转为常驻。
尽管如此,在操作层面上,美国升级和使用菲律宾军事却进展缓慢。2016年3月,美菲两国发表联合声明,美军获准使用菲律宾5个军事。美国打算当年就升级巴萨空军,然后另外4个同样设施陈旧的军事。不过,杜特尔特就任菲律宾总统后对美菲《加强防务合作协定》态度消极。他表示的军事只能用于主义救援和防灾减灾,不能用于存放武器,更不允许美国在菲律宾部署军队。2017年3月,菲律宾更是删除了名单中的巴蒂斯塔空军。有分析认为,杜特尔特不想将这个离南沙最近的空军提供给美国使用,刺激中国。几经周折,2018年4月,美国才开始动工在巴萨空军建一座用于储存“主义和减灾”物资的仓库。[9]2019年1月底,菲律宾表示一旦美国资金到位就可以在巴蒂斯塔空军再建一座这样的仓库。[10]
其他东南亚国家的情况则更为复杂一些。马来西亚实邦加军港供美国海军往来停靠补给。作为平衡,马来西亚既把同样的权益给了中国和日本等国家,同时对美国海军的要求反应消极。印度尼西亚和越南允许美军访问性使用苏门答腊港和金兰湾等海军设施,也以违反为由不愿深入探讨美国设立军事的可能性。不过,从日本、关岛和迪戈加西亚起飞的美军轰炸机、侦察机和巡逻机可以非战斗使用越南、菲律宾和泰国等国的若干个空军。
在美部分推动全甚至全社会对华施压背景下,考虑到南海外围局限性和沿岸部署进展有限,为增加在南海方向的军事存在和压力,美军选择提高前沿兵力的使用强度,显著提高了在南海军事行动的频率和烈度。每年,美军在南海保持着接近900个舰日的水面力量存在和上千架次的空中力量存在,这些前沿动态存在成为美军在南海各类行动的支柱。
“南海战略态势计划”在《2018年美军南海军事活动不完全报告》中,详细梳理了美军在南海的“航行行动”、空中侦察行动、前沿存在行动、战略威慑、军事演习等活动,发现它们的针对性和强度在持续增强。[11]以“航行行动”为例,据公开报道,美海军在2017年和2018年闯入中国南海驻守岛礁12海里内进行“航行行动”的次数分别是4次和5次,而2019年尚不到半年,美海军类似的行动已达4次。
在行动烈度方面,美军在南海已越来越不满足于进行巡航和前沿存在式的行动,针对中国的火药味日趋浓厚。如,2018年9月27日,“黄蜂”号两栖群(USS Wasp amphibious ready group )和美海军陆战队第31远征部队曾在南海进行了大规模高强度的实弹演习,其间,舰载、机载和坦克车载多种火器进行了弹药消耗,演练了对海、防空和登陆支援等任务。[12]2019年4月,美海军“黄蜂”号两栖舰搭载10架F-35B驶入南海黄岩岛附近海域,展开起降训练。
另据某商船船员透露,2019年6月1日上午,美军一艘宙斯盾舰在永暑礁东南方向约40海里的航道周围搞实弹演习。其间,美军通知过往商船绕行并进行了航向管制。这是一个值得我们高度重视的新动向。如果属实,某种程度上标志着美国在南海大幅升级了武力展示和实操战备,不仅了国际海事组织(IMO)有关提前通航活动的,更传递了美军备战用强的信号。笔者推测,这艘船很可能是美国海军第3舰队的导弹舰“劳伦斯号”(USS William P. Lawrence ,DDG 110) 。因为根据美国海军学会网站和“劳伦斯号”Facebook主页上的动态,此舰是当时活动在南海的唯一舰,另有“拳师”号两栖群(USS Boxer amphibious ready group)在附近海域活动。不过,我们尚不知是“拳师”号两栖群还是该艘舰进行了实弹演练。
总的看,受限于美国的削减方案,2015年后美国原则上不再增加海外军事,[13]而且,南海沿岸国普遍不愿意给美军提供常驻,多数国家也不愿意在大国竞争中“选边站”,美国短期内大幅在南海沿岸加强军事存在将会遇到很大阻力。
在此背景下,为了对华施压,女人面部痣相图美国今后在南海外围增兵、加强前沿兵力的同时,将会充分挖掘其一线动态力量的使用潜力,重点强化舰机在南海军事行动的频次和强度。随着中美关系发展变化,美国甚至有可能搞一些性动作,游走于冲突边缘。这将显著增加中美两国在南海一线兵力当面风险,值得我们关注和研究。
陈永,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大学博士。从事美国海军、中美海上安全和国际安全研究。在《世界经济与》《国际研究》《国际关系研究》和《联合早报》等期刊和发表学术论文和评论文章数篇。